文
武利兰
我出生于书香门第家庭,从小接受着良好的教育。父亲虽是民教,但是那个年代少有的老牌子高中生,知识虽算不上渊博,但天文地理样样精通,是周围有名的文化人。母亲是个有知识能干的农民,家里门外一把手。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在当时自然是有优越性的。家里姊妹六个,在那个生活拮据的年代,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父母拉扯这一大家子着实不易,从中的辛劳现在我深有体会。姊妹虽多,但父母对我是偏爱有加,一直支持我上学。从小学到初中又到高中,那个年代能像我这样阶梯式顺利地完成学业在我们周围的同龄孩子中屈指可数。别的姊妹们没我那么幸运,她们还得照看弟妹,帮父母干活做家务,要读书也是走读,只能读到二三年级,认个庄户字罢了。到现在姊妹们还心有怨气,说父母偏心眼,尤其是大姐非常记恨父母,其实我同情理解大姐的心情,换位思考恐怕我比大姐会更记恨父母。所以说我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当我接近完成高中学业,满怀信心积极准备迎考的最后两个月里,突然患了严重的病*性脑炎,一年多不能自理,好在父母四处求医积极治疗才得以让我康复,自然我的大学梦也犹如肥皂泡似的破灭了。后来当我病情稍好后才知同学们考上了大学,考上了定期轮换干部,还有的在别的部门上了班。这时的我失落迷茫,除了后悔就是遗憾,觉得老天为何对我这么不公。
过了几年结婚生子,在一所乡办农村小学教书,开始了我漫长的几十年的教学生涯。在学校、家里、地里三点一线间穿梭。当时农村小学别谈条件,硬件就那么一孔窑洞,简单的桌凳,每天除了孩子们就是我,偶尔看见有小鸟在天空飞过或者听到村子里的鸡鸣狗叫,没啥新鲜事。静得孤独,静得可怕,静得让人麻木,出奇地平淡。与农民的日子没啥两样,日出而作,日落而归。后来普九对各个教学点进行了改建,校舍进行了修缮,但没啥设施。教学点复式教学(一至五年级),就我一个人承担着所有课程的教学。在这“夹皮沟”里不奢望啥,一心一意把孩子们教好将来走出这穷山村有所出息,改变那种祖祖辈辈面朝*土背朝天的现状。看着家长那一张张热情的脸庞,听着那一声声语重心长的话语,还有孩子们那天真渴求知识的目光,我还没有何杂念,下定决心扎根农村,尽自己的一切所能教孩子们。送走了一批批,迎来了一群群,春夏冬秋,寒来暑往,一晃就是十八年。其间我的付出没有白费,所带科目在每年的全县统考中成绩名列前茅,受到了乡镇学区的嘉奖,曾两次获得了县级的“府教精英奖”,同时也得到了家长的认可好评,金杯银杯不如群众的口碑。虽忙虽累,但我从没放松自身的学习,知识的提高。教育教改教学理念的更新,让我更感到知识的更新理念转换的紧迫感,觉得有压力肩上的担子很重。在教学中摸索探讨,自己的教改论文曾获得省市教学论文各种奖项。我知足了,这十几年虽辛苦,但我在付出中收获的是一份快乐一份成就感。自己所做的对得起自己的职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延续了父亲的职业---教书育人。
二零零年又是一个春天,是我人生中的一次转折点。民教招考又一次让我踏进了学校的门槛,我被录取在“榆林教师进修学校”,开始了三年的学习。其间我很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时刻把自己当做一个学生来要求,刻苦认真地学习,圆满完成了自己的学业,通过了各种证书的考核。零三年学业期满回来我被调回乡镇中学,干着自己的本行,信守着自己的诺言,兢兢业业完成着自己的本职工作。由于工作的需要,零八年下学期我被调入府谷镇第二学区,离开了自己曾经奋斗了几十年的的地方,那里虽然贫穷交通落后,但我还是恋恋不舍。那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留下了我的足迹,是我曾经工作记忆最好的见证。来到新的单位,按部就班,干着自己几十年重复的职业,尽职尽力,所带课程在同行中还是佼佼者,在零九年的全县抽考中所带科目获得了全县第一名,得到了县*府一万元的奖励。一直在这工作,直到一四年下学期离岗我又恋恋不舍地才离开了这里,我的教学生涯也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离岗后我并没有过着安逸舒适的生活,加入了府谷诗词学会与柴瑞生(我高中时的老师)王守贵老师编辑《府谷诗刊》。几十年不论身居何处干啥工作从没间断写作学习,在教学其间,我主要是写有关教学课改方面的论文,离岗后写作也转型了开始学写诗词,作品在多个文学平台发表,有的作品收集在《当代华语名家文选》、《福苑诗词大典》、《长安风诗选.中国当代诗人卷》出版书中,还有《世界诗人》等刊物上。
多年的辛劳,从没把自己放在心上,超荷的付出零九年让自己不幸患上了类风湿关节炎,又一次踏上了漫漫的长达九年的求医之路,也许这条路会走到生命的终结。因为这种病是疑难病症医学上称之为“不死的癌症”,病情虽已得到了控制,但所有的关节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右手一直没多大知觉不灵活。最不幸的是零九年暑假出去旅游在大连轮船上帮助别人自己不幸摔倒滑下十几个台阶腰椎三段骨折,瘫痪在大连,几经周折才回到了神木。医院也没啥好的治疗方法只能靠卧床静养。其中身心的双重痛只有自己深知,我从没在家人同事面前流露,这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好在老天有眼,过了一段时间我居然能靠着钢板下地站起来了,就这样靠着钢板忍着疼痛又开始上班上课。我放不下那些孩子,放不下自己所带的课,谁给我顶替我都不放心。在原来的单位我出去骨干教师培训了两个周,回来后,别的老师给我顶替的课程我还要重上,作业还要仔细检查一遍,生怕有啥纰漏。这期间我的男人虽是我所在学校的校长,但我从没干轻松的工作搞特殊。一直严格要求自己,以身作则,把自己时刻当做一个普通的同事看待。慢慢的疼痛我已经习惯了,只有繁忙的活才能让我忘记了一切的不快。既然命运把我推到了这风尖浪口,我就坦然面对。人生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的,也许这就是生活。自己的身体已成现实,我还有思维,还有左手,只要有恒心、毅力,再多的困难我会克服,我会坚强乐观地走过每一天,才不枉自己来世走一遭。
由于种种原因《诗刊》停刊,这时有了时间我又去年下学期报名上老年大学学习电子琴、声乐课程,上班期间虽爱好,但没机会没时间去学,我并不像别的学员那样,说上老年大学是去散心抱着那样的态度,时时刻刻以一个学生的身份要求自己。在今年省老年大学举办的歌颂“三秦变化,喜迎十九大”征文活动中,我的作品《夕照霞光,未来更美》获得了三等奖;市老干局举办的摄影大赛我的作品获得了优秀奖。看着自己获得的荣誉,心里充满了欣慰成就感。
我坚信不论走到哪,干啥工作,只要端正思想态度,有一颗责任心,勤学好进,肯吃苦都会有收获。人活着就要有所追求有所附丽,人生的价值在平淡的琐碎工作中也能得以体现。一句话:不白活一回,活出个样来给自己看。
平淡地活着,不懈地去追求,才活得充实舒心有意义。